人民大会堂西藏厅主体壁画——《扎西德勒》图 1800×450厘米
藏派丹青:为西藏讴歌
“我原本就是一个画家。”在收藏家和藏学家的名望日益掩盖叶星生艺术创作成就的今天,每次见到新朋友,叶星生都会在开篇这样介绍自己。
叶星生的身上有四川人的典型特点,个子不高,眼睛大而有神,说话语速快且眉飞色舞。他的话语中既有川调也有藏腔,来北京后也染上了京韵。虽年近古稀却思维敏捷,谈起往事如数家珍。他在创作和收藏上获得的成就,绝非偶然天赐,而是默默耕耘的结果。
1979年创作的布画《赛牦牛》是叶星生的成名作,这个既有传统藏画特色又有国画风韵的作品曾经难倒了美展评委,因为这种在棉布上的绘画无法归入已有的画类,最终只得按画布材质被命名为“布画”,并在《人民日报》《中国书画》等报刊上作了刊登介绍,从此开辟了沿用近40年的“布画”种类。《赛牦牛》在获得西藏自治区美展一等奖、全国美展二等奖之后,叶星生被邀请为人民大会堂西藏厅创作壁画。
在人民大会堂西藏厅,至今还保留着叶星生1980年作为组长带队创作的《扎西德勒》等七幅壁画,藏语“扎西德勒”是吉祥如意的意思。《扎西德勒》借鉴了藏画的对称布局及装饰技法,全画采用三个不同的圆形画幅,中间的圆形画幅中,以一组藏历年的供品摆饰“羊头、青苗、吉祥双斗”等为圆心,围绕着13个跳锅庄的藏族人民形象。整幅画作背景中有布达拉宫和红日,展现出藏历新年的欢庆场面。
这幅作品高4.5米、长18米,共有71个人物、49种动物,从1980年始至1985年底,反复设计了19稿,用了5年时间完成。只有真正熟悉和了解藏族人节日习俗和思想感情的人,才能准确把握壁画的内容;只有深入学习过西藏传统绘画艺术的人,才能找到最好的表现形式。叶星生凭借20年来对西藏的丰厚积累,成为创作的不二人选。
出生在四川的叶星生,从小跟外祖父生活。在6岁的时候,幸运地遇到住在同院的四川画家冯灌父。在冯灌父的鼓励和帮助下,叶星生开始接触艺术,并沉迷在画画之中。在小学期间,叶星生又受到美术老师陈道尊的偏爱,开始系统地学习水彩画。之后,更进一步得到画家周子奇、陈亮清传授国画。进藏后,他成为拉萨中学第一位汉族学生,有幸拜入西洛——十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的宫廷画师、后藏地区勉萨(新勉唐)画派第六代传人的门下。在人民大会堂创作期间,还与画家李苦禅有过深交,得到了他的言传身教,李苦禅为叶星生提笔“藏派丹青”,为其指明创作方向。
除了名师的指点,叶星生几十年如一日的临摹写生也为他的创作打下了深厚底子。入藏后,叶星生谨记老师周子奇的叮嘱,“要好好临摹藏族传统壁画”。于是,他几乎跑遍了西藏的神山圣地、民舍古庙,速写、临摹、拍摄了近千幅画稿,整理了数十万字资料。
《扎西德勒》的创作过程对于叶星生而言是一次极其艰辛的磨练,也是一次绘画技艺的锻造。在完成《扎西德勒》后,叶星生的艺术个性日益鲜明,先后以藏式绘画风格创作了年画《布达拉宫祥云》《珠峰叠彩》等,在继续“藏派丹青”欢乐、明快风格的同时,叶星生不拘泥于固有风格,在传统和现代、借鉴与继承之中,以真实和自我再现了自己理想中的艺术境界。
《原野》《藏风》《极地》《雪域之歌》等作品一改明快的画风,转变为对内心的探索和思想实践。有人说《原野》是叶星生对西藏的独特理解。在《藏风》《高原魂》的创作中,叶星生用自己的藏品形象构成画面主体,这种独特造型和实物感也给画界带来了一股清流。如此“绘”画好像是一种写真,但内涵却超于物体本身,叶星生是用现代人的感情,表现了自己对藏族文化的崇敬之情。
这种在当时还不成熟的创作手法,在后来叶星生的创作中得到了巩固和加强,他越来越坚定这种创作的可行性。他让这些远古的作品在画布上得以“新生”,也使得现代与传统得以完美结合。在叶星生看来,这是与古人对话、交流,并与之合作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