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师就像医生,要以医德对待文物
在李晓洋的印象中,平日里温和的爷爷一到修壁画这件事上,就会变得严厉又较真。
冬天,李云鹤会教年轻壁画修复师做石膏,这也是他们的第一课。李晓洋记得,爷爷从最基础的和泥巴、补裂缝,到后面的做石膏都教了一遍。4个月过去了,爷爷发现大家还没有掌握这些技巧,非常生气。“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爷爷发火。”李晓洋说,“当时,我心里就有些发怵。”
出生在壁画修复世家,是动力,也是压力。李晓洋说,爷爷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文物、壁画、塑像就像病人,文物修复师就像是医生,要以医德去对待手下的文物。人疼的时候会叫,但文物不会说话,所以更要用心去体会、用心去修复。“那段时间,我对文物从陌生到敬畏,生怕自己修不好。”
转变发生在接触文物本体后。2012年8月,李晓洋跟着爷爷,在河北曲阳北岳庙做修复。与文物的近距离接触,让他理解了爷爷的投入和认真,也发现了文物修复之美。
“我们每天都在5层楼高、大约离地13米的架子上做修复。室内阴暗潮湿、石板湿滑,上面就更潮更热了,我盘坐在架子上,整件衣服都被汗打湿,脸上的汗一直往下流,蜇得眼睛疼,我还买了打篮球用的止汗带。但这些都不管用,下班后衣服脱下来都能拧出水。”李晓洋说,“但一进入修复的状态,就会完全专注于壁画的病害和修复操作,就注意不到其他了。”
修复前,墙上的壁画几乎完全被浮尘遮盖;修复后,壁画清楚完整、栩栩如生。“这种喜悦的心情是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修复壁画是件挺美的事。”李晓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