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方年轻时在敦煌洞窟中
34年前的一个晚上,26岁的北京姑娘李东方第一次踏上敦煌的土地。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在此后24年最美好的年华里,她将舍弃优越的家庭生活和北京工作,扎根在敦煌,用世界文化遗产珂罗版技术复制一座座洞窟中的壁画瑰宝。
如今的李东方已年过六旬,作为世界级非遗珂罗版技术的传承人创新者,她采用珂罗版技艺让无数国宝文物“活”了起来;她让两岸故宫博物院镇院国宝《三希帖》合璧,将分藏于两岸的国宝孤品《明解增和千家诗》上下册合璧,完成了两岸文物工作者60多年的心愿……现在,李东方希望办一个珂罗版技术传承班,把自己的技艺无保留地传给下一代,让珂罗版的东方之花永远盛开。
初识珂罗版
故宫里画了3年素描
珂罗版是一项诞生于西方的印刷技术,19世纪末传到中国,与现代胶版印刷相比,层次更加丰富细腻,尤其是在宣纸上印刷中国字画,能够保留笔墨的神韵,其逼真传神的表现是其他印刷方式所不能比拟的,有时甚至连书画作者本人都无法分辨“真假”。
李东方介绍说,这门技术需要手工操作,相当于还原书画作者的绘画步骤,因此要靠经验的积累,对色彩的辨识以及绘画功底等要求也非常高,也正是因为珂罗版临制主要靠人工操作,效率低、成本高,不适合大批量生产,因此到了上个世纪70年代,珂罗版临制几近断代。1973年,病榻上的周恩来总理批复了一项工作:“不惜一切代价,恢复珂罗版技术。”1974年,刚刚毕业的李东方被分配进了国家文物局,是第一批在故宫博物院工作、学习珂罗版的人。
“太难了,根本不可能会!”这是李东方最初的感觉。“就是写生、画素描,兰花、石膏像、故宫里的各个场景……李东方说,她到故宫博物院的前3年就是在画素描,练基本功。
之后才开始接触珂罗版临制技术。当时珂罗版主要应用于文物复制,内容是一些档案馆的文字资料,比如毛泽东书信诗词,鲁迅手稿等。原稿珍藏,展出或需要使用的时候要用复制品,尤其是有的时候手稿写在有格子的信纸上,还要通过珂罗版复制时抹掉格子。
“复制的时候要先拍照,然后在底片上把格子的印记修下去,还得和其他没有格子的地方颜色一致。那时候没有现在的电脑绘图软件,都是凭眼力和手感。”李东方说,一开始她修的底片总出现颜色偏差,印出来还能看出修的痕迹,得再重新修补……”在字里行间琢磨了两年多,李东方才掌握了颜色这一关。她也越来越爱上了珂罗版临制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