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天只能打3个眼”,再用水泥和砂浆把12毫米粗的钢筋埋入壁面25厘米深处,然后用螺帽拧紧、固定。最终,李云鹤通过自创“铆固法”在壁面上嵌插300多根钢筋铆杆而保护修复了空鼓壁画。此外,李云鹤还先后开创了“注射法”“迁壁画”“挂壁画”等修复方法。
除了这些,李云鹤还醉心于研究文物的构成和病害原因。起甲、疱疹、龟裂、酥碱....。李云鹤早已对这些“病理”熟谙于心。除尘、灌胶、滚压、回贴,再到后来的整体分层揭取、搬迁复原,以及从修复糟朽、断裂、倾倒塑像,到复原大型塑像……经过60余载的磨练,李云鹤的修复技巧也越来越纯熟。
修复手艺已遍布十二个城市的李云鹤现在只要看一眼“病害”文物就能“对症下药”,但令李云鹤备感煎熬的是,如何使修复技术再精进一步,做到“修旧如旧”而非看起来‘像修过一样’?李云鹤对待文物早已超过了工作,更像是一种热爱、责任和精神。
谈及文物修复师需要具备何种精神时,李云鹤坦言,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觉得吃苦精神很重要,也就是“莫高”精神,对文物要有“敬畏心”。有一次,一个学生将掉到手指上的一片米粒大小的起甲壁画直接弹出去扔了。李云鹤看见后,顿时大怒,“要是对文物连起码的尊重和敬畏都没有,就不配待在敦煌!”
敦煌壁画包括莫高窟、西千佛洞、瓜州榆林窟,共有552个石窟、历代壁画5万多平方米,其中,李云鹤亲手修复了近4000平方米的壁画,和500多个塑像。受损最严重的壁画,李云鹤一个人一天最多只能修复0.4平方米。“比0.4平方米多了,说明干活太粗糙,少了,就是磨磨蹭蹭。”他说。
如今李云鹤的徒弟遍布内地多个重点文物保护现场。他认为,只有不断追求更高的技术,才能在不伤害文物的前提下将其保护好。“在我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还想做更大的工程”。
在戈壁沙漠的环境中工作了一辈子的李云鹤,早已习惯敦煌干燥的气候和莫高窟的生活状态。“闲下来反倒不舒服,在城里住着也不自由。”已退休20余年的李云鹤说,虽然敦煌研究院在甘肃兰州为他安排了住所,但他和老伴都不愿意离开这里。
受父亲影响,不仅李云鹤的儿子放弃绘画,跟着他学修复技术,他的孙子也在海外完成学业后回到敦煌,继承了祖辈的文物修复事业。(闫姣 冯志军 高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