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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般磨炼方成针

以“针”为生的手艺人

2019-03-14 08:28:26  来源:人民网-人民日报

  时间久了,那小把已被父亲摩挲得光滑一片,虽失去竹子本色,却有了灵性。父亲的每一锤下去,都很精准,力度刚好。看见父亲很轻松的样子,我们拿起来一敲,不是把手敲了,就是力量太大,把铁丝敲破,导致后面无法钻针眼而报废。

  锉、敲,都在一个像现在笔记本电脑的小台面上完成。台面用一块厚实的青杠树做成。因针很细小,不能乱放,所以,在台面上挖出几个凹槽,分别放置铁丝小节、锉好针尖的、敲扁针鼻的、报废的,很是规整。做好的毛坯,父亲则按照长短粗细分类放在竹筒里,方便区别。

  父亲挂一副眼镜,坐在小凳上,一根一根地锉,一根一根地敲。夏天蚊子特别多,黑压压一片叮咬在父亲腿上,父亲“哎哟”一声,一巴掌打过去,满手鲜血;父亲拿破衣服把腿脚裹了,但捂着热,就点蚊香。黄昏的阳光照进巷口,袅袅淡烟中,父亲清瘦、弯曲的背影被拉得很长,像一张弓。冬天,巷口外飘着雪,父亲用破袄子包着,下面烤一个火烘笼,因太专注,衣服经常被烤起洞洞眼眼。

  敲扁之后,开始钻针眼。父亲左手捏针,右手提钻子,点一滴清油,提起钻子一下挨到针鼻上,随着“呼呼”声起落,一个针眼就钻好了。细看,那针孔通透,不偏不歪,刚好在针鼻的正中间。有了“眼”的铁丝不再死板,一下子鲜活起来。

  在我们看来,钻针眼是最难的。拉铁丝、铰铁丝、锉针尖、敲扁、锉针鼻以及后面的打磨等,我们都可以打打下手,唯独钻针眼难学会。针是用食指和拇指捏住搁在一块凸出的钢板上,掌握不好钻子旋转的速度和力度,钻尖和针鼻接触后,既是铁碰铁、硬碰硬,又因抹了清油,一滑,就把手钻了,鲜血直流。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长大后才明白,钻头和针鼻都属方寸之地,要在一粒芝麻大小的针鼻上钻出一个针眼,并非易事。

  钻头是钢做的,所以叫钢钻。钻杆用木头做成,作为主轴。钻杆顶部,父亲缠了一根麻绳,钻子旋转时,麻绳跟着飘起来,很是好看,也朝朝夕夕见证着一根根针从父亲的手中旋转而出。

  钻好针眼,开始打磨针鼻四周的毛刺。父亲用一把小锉刀,把针鼻修锉得圆润光滑。和锉针尖不一样,针鼻的修饰不能用力过猛,否则,会把针眼锉破成废品。

  由于针鼻和针尖的锐边棱角还比较粗糙,锉痕明显,在穿过布匹、棉纱之类时会挂线,使用起来也不流畅,父亲就在一张质地坚硬、密度高、砂面细腻的青石上,就着水磨。戴上老花镜,围着围裙,在旁边放置一个搪瓷盆,盛满水,用双手拇指和食指并排紧紧捏住数十根针,沾上水,双臂时左时右,“唰唰唰”,来回磨动。磨针甩出的水花,星星点点,洒得围裙上到处都是。年岁日久,那青石,竟被磨成了一弯新月。

  经过水磨之后,锉痕变得细腻、光滑,但这样的“针”还不能叫针,因为没力度,必须经过煅烧,让其有刚度。“没有刚度的针,怎么叫针呢?就像人,怎能不禁得吃苦?针也是要经过煅烧的!”

  聚沙成塔,积少成多,几个月后,就准备煅烧了。煅烧前的父亲显得比平常谨慎。父亲弓着腰,仔细地用石灰水把针浸泡透了,然后按照小针、大针、绗针一小包一小包地用废纸包缠好,并排放在砂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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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张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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