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第二种可能性,王绵厚提出,如果是燕王赏赐给某一部族或方国的青铜器,那么其年代就很难确定,因为在同一窖藏坑中,既有商代也有西周甚至战国时期的器物。如果说都是战国时期燕王一次性赏赐某一部族、方国的,那明确地刻有“侯作饙盂”的燕侯自用器,怎么会赏赐给其他方国?另外还有一件燕王亲自赏赐给大臣“伯矩”的青铜器,既然已经赏赐给了伯矩,是不可能成为转赐给北方另外的某部族、方国的赏赐品的。
至于“箕子东迁”的说法,更经不起历史的检验。因为商末“箕子东迁”时历史上还没有出现“燕侯”。箕子总不能带后世燕侯的青铜器东迁。
王绵厚认为,这些青铜器时间跨度长,器型数量多,样式齐全,品级崇高,说明窖藏青铜器的所有者和埋藏者,必具有长期保存和收藏这批青铜器的身份和条件。所以推断这批青铜器的真正所有者,应为历代燕侯和燕王,这批青铜器是燕国“库府”所藏的传国重器,可能是从第一代燕侯受周武王封赏,周武王将部分商代青铜器赏赐给燕侯开始,历代燕侯或燕王均不断地将青铜器藏于国家府库之中代代相传。
综上所述,王绵厚认为,将青铜器埋藏在大凌河古道的燕王应是末代燕王喜。依据就是多种史籍中记载的战国末期燕王喜大败逃往辽东一事,喀左大凌河古道恰是当时由中原去往辽东的必经之路。
对此《战国策·燕策三》记载:“于是,秦大怒燕,益发兵诣赵,诏王翦以伐燕。十月而拔蓟城。燕王喜、太子丹等尽率其精兵东保于辽东。”
《史记·刺客列传》也记载:“(秦)诏王翦军以伐燕,十月而拔蓟城。燕王喜、太子丹等,尽率其精兵东保于辽东。”
王绵厚介绍,以上两条记载的是同一历史事件。公元前227年,燕太子丹派荆轲刺秦王失败后,秦始皇加快了攻打燕国的步伐。公元前226年十月,秦攻下燕国的都城蓟城。燕王喜和太子丹慌忙逃往燕国最后的地盘辽东郡(今辽阳)。
从当时的交通地理看,燕王喜当年逃往辽东必须经由辽西大凌河古道。所以这批青铜器应是燕王喜和太子丹在匆忙败逃中,不堪辎重和重器的重负,仓促间临时埋藏于大凌河古道沿线。而在埋藏时,燕王喜和太子丹还抱有击败秦军,重返旧地取出青铜器的希望,所以并未将这些青铜器埋藏在过于隐秘的地点。但这一切都随着后来太子丹被杀和燕王喜被俘虏,最终燕国灭亡而永远成为“历史的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