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君强调,用科技的衡量标准来衡量宋代五大名窑,会发现宋代五大名窑的概念界定草率和模糊,缺少具备说服力的依据。
“拿定窑来说,定窑创新了覆烧法,在提高成品率上做出了贡献,但这个发明,是为了提高产品产量,而不是提高产品质量。定窑在陶瓷艺术上的表现并不突出,白瓷的烧造难度也是最低的。汝窑在为宫廷烧瓷的过程中把工艺提高了,釉色提纯了,但烧造温度低,烧成难度小,烧造工艺很容易被模仿。官窑的技术基本承接自汝窑,身份高贵但缺少独创性。哥窑严格意义上不是一个窑口,而是一种开片瓷的总称,开片瓷好多窑口都烧,总体上对于陶瓷工艺并没有可圈可点的突出贡献。钧窑的窑变是陶瓷火的艺术的代表,但在宋代钧窑并未成气候,钧窑真正的影响力发挥在金元两朝。”
同样在这套衡量标准内,与身价人气居高不下的汝、官、哥、定、钧相比,有一些宋代窑口可以被看作是陶瓷收藏和研究的“遗珠”。这些窑口在艺术与技术上都有创新之处,也拥有着非同一般的海内外影响力。基于此,李彦君列出了他心目中的“宋代五大名窑”,并一一道明了理由。
建阳窑应排在宋代名窑的首位。古代人类智慧充分凝结在建阳窑的瓷器中,烧成难度大、成品率低,同时拥有难以复制的艺术独特性,如今仿造都存在难度。第二是龙泉窑,其创新体现在釉色上,粉青、梅子青等釉色是其他窑口模仿不来的。龙泉窑在装饰方法上将铁锈花引用到陶瓷工艺上,也是一大突破。此外不得不提的是龙泉窑对朝鲜、日本以及欧洲一些国家影响很大。
对外影响力同样不可小觑的还有越窑、耀州窑和吉州窑,三者都在陶瓷工艺的不同方面作了革新,因此李彦君把越窑、耀州窑和吉州窑也列入宋代名窑名单里。越窑是中国最古老的青瓷发源地,它创新了秘色瓷,釉色更加清亮。越窑对于朝鲜、日本以及东南亚瓷器的生产有着重要影响。耀州窑的烧造时间从唐代延续到今天,最早烧成了天青釉,进一步发展了刻花工艺,赋予其更多的层次感。最受冷落的吉州窑,是创新品种最多的宋代窑口,突出表现在装饰方法上,树叶、剪纸、贴花、刻花、印花、兔毫、黑瓷、金彩样样都有。吉州窑将多种窑变集于一身的工艺是其他任何窑口不能相比的。
研究和收藏陶瓷多年的李彦君十分感慨,“中国优秀珍贵的文化遗产千千万万,不应该因为陈旧的评价体系而使得一些珍宝备受冷落。市场盲目追高,使得本应得到重视、研究的陶瓷窑口淡出人们的视野。我们应该认识到,时代在变化,收藏和研究的观念和理念也应该更新,科技水平应该成为衡量窑口的关键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