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宗炳论画,就是从精神角度思考绘画的价值。“圣人含道暎物,贤者澄怀味像。”绘画的要旨在于“畅神而已”。当文人开始参与绘事,他们寄情山水,歌以咏志,仍继续追随精神操守与人格完善的传统。但当发展到笔墨成为评画第一标准的时候,人们很自然地将关注点转向技法和程式的完善,山水画也就此失去了曾经有过的精神性追求。当画家不再把他的创作视为一种精神探求,而只是一味地去摹仿某种风格,必然会导致精神和情感境界的贫乏,进而出现千篇一律的弊端,山水画的凋零不可避免。
正如里尔克说的那样:“我们已经抛弃了我们最宝贵的东西,因为我们有太多其他事情需要去处理。我们总是忙忙碌碌,却根本无法安安全全把最宝贵的东西留在身边。所以,不知不觉时光已流逝而去,我们也习惯了那些无聊琐事。我们再也认不出那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事物,并且为之震慑。”迷失自我,盲从于大众、毫无意识地将自身抛入一种繁忙的生存状态,而向着非本真的状态沉沦,这就是萨特所谓的“自由的丧失”。
何柳正是在用他的作品来警醒我们,山水画的最高境界绝不是笔精墨妙,而是使观众心灵为之悸动的内在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