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博物馆的圣化功能和知识生产之间是有时滞存在的,博物馆的意义生成机制并非由博物馆本身就可以完成,它还需要仰赖整个艺术世界的配合。于是在这个时滞当中,艺术家们处于博物馆的历史之外,空间之内。当代的力量被制服,他们被赋予了一种外在于他们自身的身份属性,并强制性地被纳入到一个历史序列之中。他们的作品和他们本身被遮掩于一系列精心策划的博物馆阐释之后,他们本身也处在了这种时空错构的历史的夹缝里。在这种夹缝之中,正如前文所述。“艺术家”本身的身份被消解,而被构筑成了一个博物馆之中的“当代艺术家”。
几个世纪以来,艺术体制和艺术市场在逐步完善和扩大,画廊、拍卖行、博物馆、收藏家、交易商、批评家、策展人等共同构成了一个运行中的艺术系统,而这个艺术系统也让艺术家不像过去那样可以轻易地直接面对公众、收藏和市场。简而言之,艺术家已经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在一个“人人都是艺术家”的时代,仅凭自己的个人认同就加入这个想象的艺术家共同体似乎已经行不通了,艺术家们需要权力机构的认可。但现行艺术系统中,这种“认可”更像是一种无可奈何。所以我们更加期待的,是博物馆被替代的可能。随着艺术体系的不断健全,这种对立与合作的关系或许会变得不再如此牢不可破,而博物馆中的“当代艺术家”们,也可以从这种错构的状态和身份的焦虑中跳脱出来,并进入下一重可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