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与傅山所处的社会、历史背景不同,因而对于文化的理解上自然存在差异。傅山生活在明清鼎革之际,身为遗民,多次参与反清复明之义举。他与新建立的清王朝采取坚决不合作的态度,他的心中有不快,有愤懑,因此需要借助于书画艺术来排遣之,发泄之。傅山喜好奇字、狂草,以奇、以狂来发泄、排解心中的愤懑与块垒,因此他的书法常常刻意以奇字、怪态示人,这与八大山人、石涛等人的画风一样,他们以独特的姿态表达了心中的失落。傅山早期作品中有很多造作之处,正如他论王铎书法时所云:“四十年前字极力造作,四十年后,无意合拍,遂能大家。”王铎、傅山的造作正是对巧媚习气的矫正,这反映了明清鼎革之时的文人、艺术家的文化心态。徐先生生活的时代是一个蓬勃向上的时代,他的心态是乐观进取的,是积极向上的,因此先生虽然取法傅山,但他对于傅山的奇字、怪态一无所取。这从表面看来只是书法技法的认识问题,但却反映了深层次的文化心态。傅山的奇字和怪态无法引发先生的共鸣。先生更乐意以刚健、爽朗、积极的面目示人,这是先生书法风格取法傅山而又区别于傅山的原因所在。先生弘扬了傅山反对巧媚,崇尚真率、自然的精神,借鉴了傅山气势博大、笔力雄强的一面,而舍弃傅山早期作品中“极力造作”的弊端。先生对古人的甄别和取舍中可见他的学习方法与书学见解,对今天学习书法的年轻人仍然具有启迪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