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孤独滋养
70岁的蒋勋说,自己和20岁的时候一样,和孤独心心相印。孤独的感觉不是时有时无的来风,它是和看不尽的红楼灵石的对话,是观摩常玉的浓黑色线条时出神,是青壮年时捧读存在作品的虔诚感触。
安培洋行佳士得的展厅里,成堆“蒋勋著”的书边,有一张他20岁手绘的《加缪素描》,画里的存在主义大师有贝多芬的眼神,收敛着沉思中的爆发力,仿佛困顿于某一次琐碎的论辩。那个时候,蒋勋在大学前读完了加缪的《鼠疫》《误会》《正义》,存在主义的孤独和叛逆,非常大地震撼着他。这张素描年久失修,展览时纸张被戳破了洞,回想起来是青年时太用全力贴在墙上。
“我没有上过美术学院。”蒋勋生于西安,两岁跟着父母迁到中国台北。西安这座古城所代表的古典文化内化为他心里的故乡。美术家的寻常轨迹是从石膏像画起,蒋勋不然。他的艺术修养是4岁跟着家里人读唐诗开始的。
蒋勋说,跟着唐诗的吟诵,在父亲的监督下临摹柳公权的楷书,在民众文化服务站(类似如今社区群文馆)有幸遇见了溥心畲弟子萧一苇,以为要开始习水墨山水,谁知先收到一本《古文观止》要求全文背诵。幼年时不知道那些东西的用意,甚至觉得无聊,等到了跟着岭南画派陈瑞康老师画设色的公鸡和牡丹,感觉艺术技能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开启了。“我就这么样慢慢起步了。”蒋勋道。
在展厅楼堂里巡回,小品、素描到近年的长卷,长达半个世纪,另有诗稿、散文、书法、水墨、油画等出版品。蒋勋半生积累的底蕴,水到渠成地喷涌出大量作品。“孤独是当成滋养艺术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