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当然,不能为了抬举印象派或者巴比松画派而贬低学院体系的价值。后世对学院沙龙的攻击集中在他们难以形成艺术上的突破,不论是题材或者表现手法上,都严重依赖权威和范式。但不能否认,这个体系滋养了随后而来的众多流派,学院的问题就是他们陷入自掘的陷阱,无法自我迭代,脱胎换骨。19世纪后半段的美术史“罄竹难书”,总之每一位画家都值得研究和尊重,都贡献了他们自己的可能性。如果我们可以排除流派的有色眼镜,会更客观地把握这个时期的面貌。
与我们当下历史现实最有直接影响的,也非巴比松画派莫属。改革开放初,在中国美术馆举办了法国乡村画展,那次展览对中国油画的促进与影响也是格外深远。自那以后,那代画家的画册经验逐渐被原作经验替换,原汁原味的油画追求日新月异。在19世纪法国乡村绘画的影响之下,诞生了陈丹青著名的《西藏组画》。同时,一系列的“下乡写生”的常态化、创作题材的日常化也在改革开放后产生巨大的影响。著名画家杨飞云自从受到巴比松画派影响后,他说:“就算到了苏州画风景,也总是想到柯罗,不由自主地模仿他,即便江南的风景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最近,借着收藏家韩玉臣先生的大量19世纪法国油画的藏品,我们在中国油画院也可以看到几十幅原作,这些作品曾经在国博展出过,现又挑选了部分精品展示,使我们可以回顾那段影响深远的历史坐标,对于热爱绘画的人讲,是不能错过的一次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