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伊斯之后,我们该如何讨论雕塑?这是个复杂的话题。我觉得可以有两种方向,一是朝向“社会雕塑”,以艺术行动参与社会议程,雕塑作为这样一种操作,它的材料不只是物理材质,还包括心灵的材料。另一种方向则需要我们在生产与展示中破解传统雕塑的“架上”本性。实际上,在博伊斯的工作中,展览与作品之间是打通的、混淆的,作品与作品之间并没有明确的边界。艺术家展示出的,只是一些形象、一些物、一些空间、一些姿势、一些声音、一些体量,所有一切相互作用,共同发生。
我这里所说的,并不是希望雕塑家们都成为“后观念时代的造型艺术家”,我相信,无论用何种方式创作,最至关重要的,是在这个极大丰富而又无比匮乏的时代,重新建立起雕塑的精神性。作为一种精神生产,艺术家所要“雕塑”出的不只是主题与形象,还可以是意象与时光,可以是公共空间与社会意识,最终极地,还可以是我们的自由、我们对世界的想象。
最后,我想引用德勒兹的一句话作为结束:“一座真正的纪念碑,无意于欢庆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件。而是要把由这些事件所形成的持续流传的感性知觉,托付给未来的耳朵——那些不断重复的人之苦难,那些不断点燃的反抗,那些不断被记录的斗争。”(夏超)